10月由于記者卡舒吉失蹤事件,使得美國與沙特的關系再度被推上前臺,牽動了全球多國的神經,中東地區(qū)地緣政治的復雜性也可見一斑。
中東地區(qū)歷史上曾經建立過三個帝國,分別是波斯人的波斯帝國(伊朗前身),阿拉伯人建立的阿拉伯帝國(沙特前身)和突厥人建立的奧斯曼帝國(土耳其前身)。雖然當今時代伊朗、沙特和土耳其的強弱表現不一,但追溯歷史,三個帝國都曾是聲名顯赫的存在。
眾所周知中東地區(qū)信仰伊斯蘭教,且分為遜尼派和什葉派兩大派系,但是中東國家之間沖突的根源,卻并非宗教流派不同,其根本問題是民族問題。也就是說,自古以來的波斯人、阿拉伯人和突厥人三支血脈,才是追根溯源的關鍵。
三個帝國中波斯帝國崛起最早,但后被阿拉伯帝國所滅,而阿拉伯帝國是伊斯蘭教的發(fā)源地。由于阿拉伯帝國最終取勝,伊斯蘭教在中亞及周邊地區(qū)迅速傳播,這也是今天中東地區(qū)諸國均信仰伊斯蘭教的原因。由于滅國后的波斯人不愿被同化影響,便選擇了伊斯蘭教中的少數派—什葉派。這其實才是如今伊朗和沙特對立的深層次原因,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家國恩怨早在歷史上已經埋下了種子,而非因宗教派系不同。
雖然帝國早已遠去,但波斯人、阿拉伯人和突厥人的雄心壯志并未泯滅,當今中東地區(qū)的所有沖突,均可看作這三股力量的明爭暗斗。換言之,三方均想成為中東地區(qū)的霸主,重塑舊日輝煌。
而人數上來看,阿拉伯人占據明顯優(yōu)勢,波斯人和突厥人則遜色一籌。想要爭奪霸主地位,人數又不占優(yōu),因此宗教信仰的大旗是不二選擇。伊朗是什葉派主導,而沙特和土耳其都是遜尼派主導。
通過1979年的伊斯蘭革命建立政教合一的國家后,伊朗逐漸開始通過什葉派的力量在中東地區(qū)擴大影響力。1980-1988年的“兩伊戰(zhàn)爭”,就是伊朗試圖滲透伊拉克未遂的結果。此后在俄羅斯的支持下,伊朗聯合同樣是什葉派掌權的伊拉克和敘利亞、對抗遜尼派為主的沙特,即著名的“什葉派之弧”。
而什葉派的聯手,讓遜尼派主導的國家引起了警惕。沙特和土耳其開始在美國的支持下聯手制衡。值得注意的是,土耳其的前身奧斯曼帝國與伊朗的前身波斯帝國并無恩怨瓜葛,因此沙特與伊朗的對立更為突出和強烈。
土耳其的算盤是:首先推翻敘利亞現有的什葉派政權,換為遜尼派掌權,這樣可以繼續(xù)南下滲透伊拉克,進而最終與沙特爭奪霸主地位。然而2015年激進的土耳其埃爾多安政府擊落了敘利亞戰(zhàn)場上的俄羅斯戰(zhàn)機,本想迅速推翻敘利亞政權,卻險些引發(fā)北約和俄羅斯的正面沖突,也讓美國對其起了殺意,意欲推翻其政權。但隨后獲悉消息的俄羅斯通知了土耳其,保住了埃爾多安的位子,土耳其由此開始扭轉風向,與俄羅斯、伊朗和敘利亞達成合作,對抗美國、沙特和以色列(因為猶太人的緣故,是阿拉伯世界的公敵)這一條同盟線。
至此,本次沙特記者失蹤事件就不難理解了。手握證據的土耳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,一方面可以通過輿論大力打壓沙特形象,獲取遜尼派阿拉伯人的支持,提升自身的地區(qū)影響力;另一方面可以跟美國談判,換取美國減少對伊拉克北部庫爾德人(土耳其世仇)的支持。所以記者失蹤這一事件里,土耳其死咬不放,最終尷尬了沙特和美國。至于領館竊聽器的問題,嗯,其實都算不上問題。
對于沙特來說,偷雞不成蝕把米,好在有錢。對于美國來說,特朗普也是遭遇困擾。一方面要迫于民主黨(崇尚人權和自由)的壓力必須批評沙特,另一方面又無法因為這一事件放棄沙特這一中東戰(zhàn)略核心及大把美金收入。
因此確定的是,一定會有人為卡舒吉遇害事件背鍋,但美國與沙特的戰(zhàn)略合作關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,制裁沙特更是不可能,對油價的利好推動也就點到為止了。未來中東局勢的焦點,依舊是美國對伊朗制裁而產生的連帶效應。而中東地區(qū)各股勢力的暗流涌動,還將繼續(xù)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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備注:數據僅供參考,不作為投資依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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