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58歲的俞曉冬是原南京軍區(qū)前線文工團國家一級古箏演奏家。4年來,這位曾經(jīng)的癌癥病人自籌資金20多萬元,在金寨縣小南京學(xué)校開辦“山娃娃古箏班”,無償對孩子進行古箏培訓(xùn)和音樂教育。
忘卻癌痛,“南京媽媽”自費赴大別山腹地支教四年
她教出28名古箏十級“山娃娃”
拿到古箏十級證書后,孩子們與俞曉冬(第二排左七)在學(xué)校門口合影。 受訪者供圖
12月2日,大別山腹地的安徽省金寨縣梅山鎮(zhèn)小南京學(xué)校里,28本綠底燙金字的古箏十級考級證書被送到了音樂教室。山里寒風(fēng)刺骨,卻擋不住孩子們眼里、臉上滿溢的興奮與笑容。
同樣笑容難掩的,還有孩子們的老師——來自南京的“古箏媽媽”俞曉冬。
今年58歲的俞曉冬是原南京軍區(qū)前線文工團國家一級古箏演奏家。4年來,這位曾經(jīng)的癌癥病人自籌資金20多萬元,在金寨縣小南京學(xué)校開辦“山娃娃古箏班”,無償對孩子進行古箏培訓(xùn)和音樂教育,歷經(jīng)艱辛,帶出了28個古箏十級的“山娃娃”。
“老師,能不能教我們彈琴?”
2014年,抱著到山中休養(yǎng)的念頭,俞曉冬帶著古箏走進金寨,卻不想自此將泠泠清音帶進大別山。那天,小南京學(xué)校音樂教室里,俞曉冬一曲奏罷抬起頭,看到的是山里純樸孩子們?nèi)绨V如醉的神情。
“老師,能不能教我們彈琴?”一個聲音怯生生地響起。
“好啊,沒問題,只要你們愿意學(xué)?!庇釙远纯斓卮饝?yīng)了下來。面對那一雙雙澈亮的眼睛,她全然忘記了自己“休養(yǎng)”的本意,也全然忘記了自己曾是個癌癥病人,左肺下半部完全切除,勞累不得?;氐侥暇┖?,俞曉冬推掉了付費上課的學(xué)生們,又拿出20多萬元積蓄買古箏、買譜架和琴弦、彈片,一趟趟運進山里,趕赴與“山娃娃”們的音樂之約。
自此,大別山深處,古箏琴聲悠悠。
只要俞曉冬在,小南京學(xué)校里就一定會傳出悅耳如清泉流淌的古箏聲。她教孩子們樂理;用手勢和演唱旋律為孩子們指揮樂曲、啟發(fā)他們的音樂想象力;她講電影《閃閃的紅星》,講由此改編而來的《映山紅組曲》演奏要領(lǐng)。
一年365天,俞曉冬會在金寨至少待上150天。大別山里的冬天寒風(fēng)刺骨,昨天,當(dāng)記者撥通俞曉冬的電話時,那一頭傳來的沙啞聲音還伴著咳嗽:“實在不好意思,我這兩天感冒了……”
有多少愛,就能克服多少艱難
俞曉冬至今都記得第一次去金寨路上的狼狽。缺乏支教經(jīng)驗,她臨出門才突然意識到忘了帶教材,急忙拎了兩大捆書在手上。
下出租車,進火車站,俞曉冬站在A1檢票口,拎著兩個箱子、兩捆教材,望著自己手中火車票上的“檢票口A22”字樣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我也不好意思向人求助,就自己拎著東西一步一步挪,火車又快開了,真的是又著急又無助……”俞曉冬回憶說,好不容易坐定,她突然聽到有個陌生的聲音喊“俞曉冬”,她本能地答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你的身份證掉了?!睂Ψ揭贿呎f著一邊把身份證遞了過來。
看著手里的證件,想著這一路的手足無措,俞曉冬眼淚“刷”地流了下來。“當(dāng)時還在心里嘲笑自己,怎么那么沒出息,自己決定的事情,第一次就做不好?!彼f。
“出師”不利,并沒有影響到俞曉冬的送教之路。
4年來,她一次次在南京與金寨間往返,逢年過節(jié)高鐵票緊張,她就買站票,買到附近的六安、合肥再中轉(zhuǎn),單程要花上4個多小時。
每次去金寨,她都會把自己的兩個行李箱裝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,里面有琴弦樂譜,也有帶給孩子們的牙刷、帽子、手套、鉛筆……金寨火車站里沒有電梯,俞曉冬就拖著行李箱一步一個臺階挪。
她白天上課,晚上一個人住在學(xué)校的綜合樓里。山里蚊蟲多,被咬一口就是二三十天消不下去的紅腫;住宿的條件自然跟南京的家中沒法比,有時還會遇上斷水?dāng)嚯?;還有的時候,她一個人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夜不能寐,只能靠服用安眠藥才能睡上一小會。
有多少愛,就能克服多少艱難。再苦再累,她舍不得那些“山娃娃”。那些在陽光下眼睛明亮、笑容溫暖的孩子們;那些會撲上來抱著她,用脆生生的聲音大喊“俞媽媽”的孩子們;那些聽說“俞媽媽”得過癌癥后一個個哭成淚人兒的孩子們;那些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寫下“我永遠(yuǎn)愛你”的孩子們。
擁抱每一個參賽孩子:“寶貝,別怕!”
“俞媽媽”的付出,給孩子們帶去的是不一樣的陪伴和成長。
12月1日,六安市第二屆民族器樂大賽,俞曉冬帶著江紫璇、程博菲兩個孩子從金寨縣梅山鎮(zhèn)出發(fā)參賽。當(dāng)天大霧,高速封閉,原本1個小時的路程變成了2個多小時,蜿蜒山路讓孩子們開始暈車嘔吐。這時,俞曉冬又接到電話,詢問參賽選手為何還未到場。原來因為對方通知錯誤,孩子們一直以為下午進行的比賽,其實是在上午。
那是一場十分尷尬的比賽。俞曉冬帶著孩子趕到賽場時,其他選手的演奏都已結(jié)束,還有一架古箏在另一輛車上尚未送到,2個選手只能共用一架古箏、一副撥片、一雙鞋子……忙亂之中,俞曉冬依然冷靜地蹲在地上為古箏調(diào)音,又把孩子們依次送到臺口,擁抱著她們說:“寶貝,別怕!”
那也是一場淚水與喜悅并存的比賽。初次獨奏的孩子們淚灑舞臺,俞曉冬也紅了眼眶;在這場由7個區(qū)縣參加、角逐6名獲獎?wù)叩氖屑壉荣惱?,代表金寨縣的兩個孩子雙雙獲獎。
過去4年,從未在農(nóng)村生活過的俞曉冬把自己當(dāng)成了“山里人”,就這樣陪伴著小南京學(xué)校里的孩子們,還培養(yǎng)了幾位熱愛古箏的青年教師。這是她父親當(dāng)年戰(zhàn)斗過的革命老區(qū),如今也是俞曉冬用藝術(shù)引領(lǐng)“山娃娃”們前行的地方,這番引領(lǐng)的此岸是現(xiàn)實、是困境、是艱難,彼岸則是愛、是溫暖、是“山娃娃”們充滿期待的未來。
本報記者 張源源
備注:數(shù)據(jù)僅供參考,不作為投資依據(jù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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